(一)
大道无形无执著,成和子云:夫人肖形,天地其本来面目。无中生有,或得之而成飞禽之像,或得之而成走兽之像。色色种种别,何者为古人?何者为匪人?嗟夫!执形而论相,管中窺豹也。不离形,不拘法,视于无形, 听于无声,其相之善之善者也。《风鉴》云:上相之士,不相身面。其意亦同。
《秘诀》云: 以貌观人, 失之子羽; 以言语观人, 失之宰予。 宣尼犹然, 矧庸术乎?盖道能生形,形不能生道。知此道即知此形。形乎形乎,视听冥冥,斯羹至矣。
揣摩简练出其下。
大冲子云:今得意于忘言之天,尽是弃糟粕已后。陈图南云:揣其形,摩其骨,什分之间不失一,超于什一揣摩中,便是神仙下寰世。
《秘诀》云:春秋伯乐善相马,秦穆公谓伯乐之后无人已。伯乐举九方皋,穆公乃使九方皋遍求马于域中。数月而报得良马,牝牡毛色毕呈。马至,则与前报者戾。穆公不悦, 曰:“牝牡毛色不分,又何马之能知?”伯乐曰:“若皋之所观,天机也,得其精而忘其粗,在其内而忘其外。”验之,果良马。夫君子之相何异良马?学者得九方皋之术,化矣。
有时或在方寸间,
《圣凡论》云:心为身主,五形之先。《麻衣》云:未观形貌,先相心田。此二者,方寸之说也。
《秘诀》云:心者身之帅。心帅以正, 则形孰不正?形有不正者无论矣。即如伏羲,人首蛇身,神农,人身牛首,为三代之圣君。方寸之论,彰彰明矣。
(二)
有时或在郛廓外。
《灵台经》云:骨肉丰标为外郛,立于寞实用工夫。《肘后经》云:吾人性上无一物,形生惟有外皮肤。 《贫女心镜》云:尧眉八彩,舜目重瞳, 内秉圣德,外见神姿。以此推之, 内德外形之征也。
《秘诀》云:相有隐有显, 显者易观, 隐者难见,在学者目力心思何如耳。假如有德者,必有形,又有有形者而无德。汤躯九尺, 而曹交类之;孔子河目,而阳虎类之。一圣一狂,天渊之悬。是不可不辨。
空空洞洞本来真,
《心经》云:色即是空,空面是色。《通仙录》云: 洞洞不知天地隘,性灵还是太虚真。白阁道者云:不论肉,不论骨, 骨肉皮囊壳漏子。空空洞洞有乾坤, 即是太虚元化体。
《秘诀》云:血肉由气化为生,性灵具于气化之前。是以知本真则知众体。此论可,与高明者道,难与庸俗者言也。
仿仿佛佛难测度。
《神机》云:有形中之形,有形外之形。形中之形, 由中生色,睟然见于面,盎于背,是也。形外之形,色厉内荏,似忠非忠,似信非信,是也。此二者,特践形不践形之间耳。
《秘诀》云:昔有人毁陈平于汉祖曰:“陈平美如冠玉,未必中之有也。”诚哉斯言乎,观人之难也。
消息只此个中存,
太冲子云:个中得此闲消息, 了我优游物外身。
《秘诀》云:邵子诗曰: 因探月窟方知物, 为蹑天根始识人。 此与上文辞异而意同。不造其妙,则何以知人?又何以知己也?
东周叔服岂欺我。
柳庄云:繄相人之有术兮,肇东周之叔服。监昭晰之幽隐兮,亶休咎之是卜。
《秘诀》云:叔服擅名于周,子卿唐举继之,孰谓子卿唐举之后,又岂无人哉?欺我之言不诬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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